29.

季宁会出具关于我的精神评估报告，虽然我并不是十分在意。

我留在了精神病院安心养病，据季宁说，对我的判罚不会很重。

正当防卫，妄想症，再加上对方的犯罪史令人发指。

警方在程杨杨的证词下得知黄山牧囚禁程杨杨的原因倒是和其他女孩有点不同，程杨杨之前有过男友，也存在欺骗行为，黄山牧可能是真的想杀了她。

警方在黄山牧的公寓里发现了黄山牧收集的所有女孩的物品，似乎，他有收集战利品的习惯。在那堆物件中，有徐念的药物喷雾。

我感到一阵恶寒。

一切尘埃落定。

沙尘暴已经停了许久，窗外是一片蓝天。

程杨杨有时会来看我，虽然我俩还是不太对付，但好歹我救了她，对我还是客气了几分。

那天，季宁来查房的时候，程杨杨刚走，我手上还握着一颗橘子糖。

季宁看了看我手中的糖果，笑得意味深长。

「程杨杨送你的？」

「嗯。」

「经历了这么多，你出院之后，记得定期复查。」

「好的。」

「沈愿，我们的治疗要进入最后阶段了。」

季宁看着我，似乎又在看着别处，眼神有些冷。

「你要面对真相。」

我紧张起来，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她看穿了我。

我觉得善恶有报，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谁管它是不是真相。

30.

我第一次见到程杨杨，是在徐念的葬礼上。

她是留到最后的人。

我记得她一直坐在角落，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才走到我面前，红着眼睛拉着我问，

「徐念的药呢？她为什么会死？她那天明明带了药的！」

我哭着回答她。

「对不起，我不知道，对不起，我没能护着她。」

那天的雨很大，程杨杨和我说了很久。

她和徐念少时相识，来自同一个地方，徐念曾经给予过她很大的帮助。

我对那段记忆有些模糊，我记得滂沱的大雨和她的眼泪。

但我不记得具体的细节。

我和程杨杨交换了联系方式，在几天后，我盯着徐念给我留下的那些文件时，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联系了她，说，

「我想给徐念报仇，你可不可以帮我？」

程杨杨在看到那些资料之后，看我的表情有些微妙。

随后，答应了我。

我们是同盟。

我们是共犯。

31.

在所有的调查都毫无进展时，我的精神崩溃来得很快。也没有能力去制止程杨杨疯狂的复仇计划。

她的计划，简直是献祭。

我才发现程杨杨对于黄山牧的憎恨与我而言只多不少，她甚至愿意去充当诱饵，让黄山牧上钩。

「找不到证据，就制造证据。」

程杨杨摇身一变，成为了人前小白莲，人后拜金女的形象。

她离黄山牧每近一分，我就多一分担心。

她让黄山牧帮她租了公寓，自己在房间里设好隔音棉，谎称是为了营造二人世界不被打扰。

屋子里堆满了黄山牧和她自己的个人用品。

我赶紧在楼下也租了一间，以应对意外。

「杨杨，这样不行，你太急了。」

「我自己来就行，我会设置好一切，他一旦对我动手，就是我的时机。」

程杨杨简直像是一名死士，但对我又出奇温柔。

「你不要管我了，一切结束之后，我们都开始新的生活。」

我当时心想，新的生活？

沙暴已经开始了，这场风暴之后，我们会变成怎样呢？

原本定下来的时间是六月。

但中途出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