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浓。
奇怪的是,到了白天,随着太阳升起,那股味道就会逐渐消散。
在经历过比这更恐怖、诡异的夜晚之后,我显得不以为然。
只是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打开窗户,保持室内通风。
可情况变得越来越古怪。
尽管每天晚上都洗澡,床单被褥都换过,而且窗户敞开着,但是,那股子潮湿阴冷的泥土味道仍然存在,而且越来越浓。
这样持续几天后,有那么一天。
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又做噩梦了。
梦里头,我隐隐约约感到怀里有个东西。
那东西纤细、柔软,凉丝丝的,皮肤很光滑,紧紧挨着我。
这是梦吗?
我不清楚。
因为,在半梦半醒之间,我伸出手去,真的能够感觉到那东西。
不仅如此,似乎就在我身上,睡在我的体内。
但是,当我完全清醒时,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后来,在晚上睡觉前,我把发夹放到客厅里,关上所有的门窗,封住所有的通气孔。
可依然无济于事。
5
情况越来越糟糕。
我睡不好,总是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每天早上醒来,我的床上都乱糟糟的,头脑昏昏沉沉,心也很乱。
我开始恐惧黑夜,恐惧睡觉。
正好要备战高考,我干脆就不睡觉,经常熬夜学习。
父母亲察觉到了我的异样,说我瘦了很多,脸色苍白,脾气也变了,经常连续几天都不说话,沉默寡言。
我不敢告诉他们,怕他们担心。
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离开医院大概半年以后,冬天到了,外面下了雪,四处白茫茫一片。
那天是周末,累了一个礼拜,我感到很累很累。
到了晚上,躺在床上看书的时候,我睡着了。
睡得很沉。
在睡梦中,我分明听到一个声音——“小……白……”
刹那间,我的身体僵直,仿佛被一种诡异的力量重重地压在床上,动弹不得。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发现胸口上有一道细长的抓痕,看上去,像是某种尖利的爪子留下的。
我害怕极了。
崔洁说过,徐蔓死的时候,上身满布伤痕,老潘和小张都是。
我决定把那枚发夹弄走,但又不想胡乱地把它丢弃。
冥冥当中,我觉得这不是一枚普通的发夹。
那亮闪闪的水晶石,宛若天上的星辰,又如同她那双美丽的眼睛,澄净而璀璨,容不得丝毫亵渎。
到了周一,我把发夹带去了学校。
上体育课的时候,我跑到僻静的操场角落,四下环顾无人,挖了一个坑,把发夹埋了进去。
这活干起来挺不容易,周末下过雪,土层上的积雪大约十公分厚。
但是,我想一定要挖得深,这样,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埋好发夹后,我故意在上面堆上厚厚一层雪,还把地面踩实。
跑出一段距离后,我特意回头看了看,四处白茫茫一片,就是神仙也甭想再找到那古怪的东西。
发夹没了。
我整个人顿时感到很轻松,跑起来步履轻盈。
徐蔓——这个古怪的女子终于从我的小宇宙彻底消失!
我猜的没错。
那天晚上我睡得很好。
不用关闭门窗,不用封闭通气孔。
没有噩梦,没有泥土的味道,没有她的声音,只有许久许久没有享受过的沉沉睡眠。
在经历了大半年的痛苦煎熬之后,我的生活终于归于平静。
令人喜悦的是,在随后的月考中,我表现出色,成绩在全年级排名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