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给她看女人的脚印。
可惜,地板上的水迹已经干了。
更何况,她只是很敷衍地瞥了瞥,然后借口说很忙,走了。
这一夜,我陷入一种绝望的颓丧情绪中。
不用说,我心脏的各个方面更糟糕了。
这样下去,我害怕会跟他们一样。
这里如同一个巨大的坟墓,正在埋葬一个个生的希望。
小张,老潘,以及我,我们看到了她,而她会一一带走我们。
也许她正是死神派来的?!
在镇静剂的作用下,我后半夜睡得很沉。
到了白天,护士又换了一个。
我试图从护士们口中打听消息。
但她们坚持说,两位死者都是正常死亡,我听到的惨叫声只是幻觉。
这一天,我决定严肃认真地面对这件事。
通过分析,我大致判定她——那个古怪女子的目标是男人,而且是那种愿意搭理她的男人。
虽然我两次侥幸逃生,但在这里,如果她没有合适的人选,难免将我考虑在内!
一颗心立刻又悬了起来。
破天荒的。
我拖着病躯,钻出我的小天地,借口散步,在病房里面四处走动。
把每个病人评估了一遍。
这一看不要紧,我那羸弱的心脏再次紧张起来。
除了我,其他病人几乎都处于昏迷状态,而且,女性占绝大多数。
看来,能够被祸害的,都已经被祸害的差不多了。
“幸运”的话,今晚就要轮到我。
昨天晚上,我记得她踌躇不前,今晚,她一定会再来……
反正都是死,我宁愿死在外面!
我想到了逃跑。
立在窗前,我忧心忡忡地注视着红日西沉,注视着夜幕降临。
突然间,我意识到一个问题。
她从何处来?
在那个雨夜,她脚上有水,并且每次都会首先出现在我的床侧......
难道她是从窗口钻进来的?
我赶紧上前,把病床旁敞开着的窗户关上,把插销锁死,把窗帘拉上,不留一丝缝隙。
为了防止她从其他窗口进来,我还特地在ICU再次巡视了一遍,把其他窗户都关好了。
随后,我服用了镇静剂,躺了下去。
心安许多。
不知过了多久。
于睡梦朦胧间,我似乎再次听到某种诡异的声音。
才开始我以为是风声。
刮风时,窗外的梧桐树叶会飒飒作响。
可那不是。
我记得有人在说话,一直在喊“小白”,呼喊声凄厉而悲惨。
有一阵,我还听到轻敲玻璃的声音,如同冰雹敲打在窗玻璃上,嘭嘭作响。
紧接着,风声大作,树叶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仿佛正在遭受风暴洗礼,里面还混杂着凄楚的哀求声。
这个混乱的夜,我睡的很不踏实,噩梦连连。
梦中浮现出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至今我都说不清楚,那到底是梦,还是其他……
是她!
面色苍白,却是美得令人心悸。
用迷茫而空洞的眼神,注视着我。
天哪——
她居然躺在我的怀中。
“小白——”
她嘴唇的曲线优雅,在月光下,呈现妖冶的紫红色,如同玫瑰花瓣般开合着。
“我不是你的小白。”
“带我走,求求你,不要让我一个人在这里。”
小白是人?
男人?
“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走开,离我远点,不然我叫医生来了!”
“求你,不要赶我走,我太孤单了,一个人,永远都是一个人,带我离开这里,我讨厌这个地方。”
“我不是你的小白,我不认识你——”
她的眼睛睁得很大,瞪着我,眼睫轻颤,仿佛很吃惊。
由于伤心,她抽噎起来,纤弱无骨的肩膀在我怀里抽动着,令人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