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抱着无邪，忍不住哭了。

无邪以为我是在为无垢的离开而伤心，一直很懂事地安慰我。

她抱着我的头，轻轻地摸着我的头发，小声地说：“不哭，不哭，妈妈不哭。”

可是她越是安慰我，我就哭得越厉害。

因为我是在伤心，我可怜的无邪，走不出去。

13

又过了一年。

这一年，小石头二十一岁。

村子里的人都笑话他是个老光棍。

毕竟，牛家村十四岁就成家的男人居多，二十岁以后还没结婚的，就已经统称为老男人了。

小石头到我家来，说这些年都是他帮着我，赶走村子里那些觊觎我的男人，问我愿不愿意当他的老婆。

我严肃地拒绝了他。

他又问，能不能让无邪当他的老婆。

于是我拿扫帚打跑了他。

没过几天，在一个夜晚，我看见小石头领着一个小姑娘回了家。

那个小姑娘浑身赤裸，竭力用手掩住身上的春光，身子瑟瑟发抖。

而她的衣服则被小石头攥在手里。

从那个小姑娘的发饰和衣服，我认出她应该是一名天上的仙女。

我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如花似玉的小仙女，被小石头拐进了家里。

其实我是想阻止的，但我又很纠结。

因为，小石头毕竟是李婆婆的孙子。

虽然李婆婆并没有拜托我照顾小石头，但这些年来，我早就已经把小石头当成了我的亲弟弟。

虽然，现在这个弟弟变得连我也不大认识了。

我思前想后，还是没有办法放下不管。

我偷偷来到了小石头的家门口，把耳朵靠在门上偷听。

屋子里乒乒乓乓的，动静极大。

我有些着急，到处看了看，绕到房子有窗户的那一侧，悄悄地掀开了窗户，往屋子里望去。

我看见，那个小姑娘躺在床上，光着身子，头发散乱，一条腿斜挂在床沿。

她的身下有血。

而小石头背对着那个小姑娘，正在穿衣服，笑得十分猥琐。

我整个人一下子怔住，心中五味杂陈。

既有对小石头的厌恶，又有对自己袖手旁观的悔恨和羞愧。

我想立刻冲进去，把小石头暴揍一顿，再把那个小姑娘救出来。

但我却看见，那个刚才还像一条咸鱼，躺在床上的那个小姑娘，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对准小石头的裤裆，狠狠地一脚踢在了小石头的命根子上。

这一脚，疼得小石头捂住裆部，直接跪到了地上。

趁着这个时候，那个小姑娘跑到了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又跑了回来。

还没缓过劲来的小石头抬头时，就只看到一抹刀光。

从他临死前的眼神来看，我估计他是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会死在一个女人手上。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我情不自禁地捂住了嘴，震惊于那个小姑娘的杀伐果断。

可是，她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她可是杀了一个人呀！

就在这时，我猛地意识到一件事。

当初......李婆婆会不会就是这样得知了我的处境呢？

她也是听到了隔壁屋子的动静，担心我出事，就跑过来趴在窗户边偷看，才知道我杀了牛郎的事？

或许......真的是这样。

我犹豫了一会儿，鼓起勇气，走到门口，敲了敲门。

那个小姑娘在屋里喊：“是谁？”

我说：“我是住在隔壁的阿姨，我找你有点事。”

“什么事？”

“你能先开门吗？”

我本来以为还得再跟她说点什么，她才肯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