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的信念和力量确是上等。

这一瞬，我的心中卷起一场只属于我的兵荒马乱。

“老夫人，夫人，你们安全了，我们也安全了。”

他们眼神不移，一齐高声喊道。

我不明所以，直到看见他们身后的一众官兵。

我视线越过人群，和后面那位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少年将军目光对上。

我扶着老夫人，感激地朝他敛裳行礼，扬声，“多谢将军。”

叛军很快就被镇压了。

老夫人经历了此事后有些精神不振，我打点了一番，决定送她去寺庙清净一番。

毕竟心病难医，还需她自己想清楚。

“娘，等您早日康复，儿媳来接您回府。”我扶她上了马车，隔着一块木板，此时无声胜有声。

她有些疲倦，只点头应好，完了不忘叮嘱我，“你也不要过度操劳。”

我低声应下。

10.

不出几日，辛回舟带着婉娘回来了。

我忙着整顿府内事务，没时间和他们计较。

防止出现差错，我略微一思索，还是让他们继续居住。

比起在把他们赶出去，把他们留在眼皮子底下，更能够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等我把手上的事情做完，我回好好和他们算账。

很快就爆发了旱灾。

云宁告诉我，她筹备的粮食足够供养府中三四年。

而别的商人见着这情形，将自己的库存高价卖出，赚得盆满钵盂。

众人反观我们店铺的价格不变，确实令人不解。

我算着账本，笑着问云宁，“你怎么想。”

她低下头想了一下回我，“我想这场旱灾应该持续不久，我们不能提高价格。”

“如今难民朝京城这边涌来，我们当开仓济粮，打出名声。”她说完，不动声色看了我一眼，发现我没有不悦的神色才继续讲，“当时他们一听我要收购大量粮食心中欢喜，在宽裕的时候自然不重视，贱卖给我。”

她的言下之意就是目前手中的粮食并不值钱，何不借着此次机会扬名。

“不错。”我立马吩咐下去，留出供府上吃用的粮食，剩下的再拿出一半开仓济粮。

还有一半的粮食，我心中另有打算，准备带头捐粮。

眼见国库的储粮越来越少，举国上下没有一个商人愿意伸出援手，只想着提高自己的价格。

那些簪缨世胄也默不作声。

皇上大发雷霆，下令派人筹备粮食。

满堂文武，皆不敢言，无人能应下这份差事。

最后是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英俊小将军应下了。

他说，“大丈夫生于天地间，若临风雨世人皆无力，我们岂能郁郁无所作为？”

“人世苦短多婆娑，你们能失多少，又能守几何？”

“诸位，国以民为本，在其位理当谋其职。我愿奋勇当先。”

他的一番话让在场本来保持沉默的老臣感到无地自容。

是啊，若求满，何为满？

尽其力才是。

我打点着所剩的粮草，是该还那个当初在叛军袭击府邸时，率兵前来搭救辛府一大家的少年小将军的一个人情了。

“云宁，召集所有的商户。”

等到所有人都到齐了，我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轻挽一口。

“怎么来得这般晚。”

11.

我开门见山，不打哑谜，“如今形势迫在眉睫，我们当和衷共济，共克时艰。”

“站在你们的角度，这也是一个无限接近于上层的机会。”

我话刚落音，他们便窃窃私语起来。

终于有一人出声，“不敢赌啊。”

我低头放下茶盏，唇角漾开一丝不明意味的笑容，抬起头时候，脸上的笑容温婉和气，只听我掷地有声，“我，望舒，愿以全部身家捐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