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本来心情还算得上不错，听闻此言，扬了扬嘴角，眼中是凌厉之色，“我朝律法规定不准宠妾灭妻，更不允许有两个妻子，此话休要再提。”

当朝律法森严，除非正妻已故，不然不准另立。

婉娘微微一惊，急忙起身来到辛回舟身旁，双目低垂，泪盈于睫，拉着他的手道，“夫君，婉娘没事的。请不要为难老夫人和姐姐。”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她迎风而立，娇声道：“只要可以陪在夫君身边，什么身份都无所谓。”

老夫人冷哼一声，正眼也不瞧她便挥袖离去。

我也跟着起身，缓步来到他们面前，腰间的玉环叮当作响，辛回舟戒备的把婉娘拢在怀中。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慢悠悠地道，“很期待夫君接下来的表现呢。”

他果然没辜负我期望，竟然联合那些被我辞退的老掌柜说我做假账。

我自然早有准备，他这点小伎俩我还不放在眼里。

“云宁。”我笑盈盈地开口，一双凤眼微微上挑。

云宁媚眼里漾起轻柔的笑意，柔和的语调中带了几分警示，“夫人放心，我已准备妥当，承诺他们只要反将一军，我们就撤官。”

“并且还把用您的嫁妆填补窟窿这件事不小心露出了口风。”

7.

“嗯？”

“还有供他们几年花销的那笔钱也单独提了出来。”

事情做得比想象还要好，我不由得重新审视着云宁。

她有些涩然，不明所以，“夫人？”

“做得不错。”我轻轻弹了下她的脑门，亲密无间。

这件事不出两日就得到了解决。

听闻我拿出自己的嫁妆来填补缺漏，府中上下无不感慨我的胸怀，我在府中的声望直接达到了顶峰。

当我把云宁单独提出来的账本甩在辛回舟面前，他眸光一闪，艰难地吞下唾沫，抿了抿嘴唇，不做声。

看着他懦弱的样子，我连同他讲话的兴趣也提不起来。

“你做了什么心里清楚，我不告诉老夫人是不想让她寒心。”

我凝眸盯着他看了半晌，面色冷冽如霜，“既然你选择带着你的心上人远走高飞，又何苦回来呢？你们自己有手有脚，还需要仰仗我这份月例吗？”

他被我拆穿囧境，面上肌肉松一跳，微带了些怒色，厉声呵斥，“这一切本来就是属于我的，我什么时候回来都是名正言顺。”

我不免感到好笑，“你可知这个家早就支离破碎，若……”

我实在不想同他讲下去，脸上的笑容渐渐收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冷道：“我可以供养三个闲人，你休要再惹事。”

“识趣一点对谁都好。”

其实失望挺可怕的，比发脾气可怕。

失望就是说不出什么感觉，但就是隔阂。

他惊疑不定，我却懒得再说，起身回了房间。

夜里睡得不踏实，这会儿犯困。

我垂头眯眼半边脸儿，叫人看不清楚神色。

记得不错的话，此时城外有一支叛军，不出几日便会在夜里袭城。

虽然很快就被镇压下来，但还是死伤不少。

尤其是辛府，老夫人还死在这场乱斗里。

修养生息不到一年，又遇上了干旱，导致颗粒无收，百姓民不聊生，朝堂乌烟瘴气。

过了好几个不甚景气的年头。

我思及此，便传了信给母亲，让她早做准备。

本想着也给县爷写一封，刚沾上笔墨，却无从落笔。

我不由发笑，他回信吗？指不定会把我当成妖言惑众的妖怪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