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庾落败而归。
他回到了我们的公寓里,想从中找出我落下的蛛丝马迹。
可除了墙壁上的划痕和门后的一个凹坑,什么都没有了。
他摸着墙壁上的宛如我心上伤痕的印记,也想起了那个时候的我们。
那是妈妈去世后的事情了,我沉浸在巨大的悲伤里出不来,整日里除了吃就是睡,整个人精神恍惚萎靡得不像样子。
阿清和宋妈妈不放心,搬过来贴身照顾我。
而他或许在良心的作祟下,也可能是在宋妈妈的威逼下,也搬了回来陪着我。
那时候他或许还是想和我重归于好再走下去的,我从他小心翼翼又总是不接唐欣欣的电话里,能感受得到。
可,破镜难重圆,我和他已经不可能了。
我不接受他的示好,在他死皮赖脸往我跟前凑的时候,歇斯底里地对他大呼小叫又踢又打,发泄着我在妈妈病重期间他对我的背叛给我的致命之痛。
他始终垂头默默承受,在我发泄完了累得抱腿痛哭的时候,他又一言不发把我抱回床上,给我盖上被子,才小心翼翼关上门出去。
宋妈妈看在眼里,她也帮着我打骂宋时庾,完了拉着我的手哄道:
“幻幻,我也是你妈妈,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你的。宋时庾也不行。”
提到妈妈,我又忍不住抱着她痛哭。
那段日子,我好像总有流不完的眼泪。
有对妈妈的,也有对宋时庾的背叛的。
我有很多细碎但是具体的委屈和伤心,可到要说的时候,我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化作痛哭,和对他更多的苛刻和冷漠。
在一次又一次的发泄里,在宋时庾越来越消瘦的样子里,在宋妈妈躲在一边抹眼泪里,我好像好了很多,也好像不再那么计较了。
我想,不要再互相折磨了,放彼此一条生路吧,好聚好散吧。
那天夕阳很美,我望着镀了金光的自己,竟然有几分对人生的释然。我说:“宋时庾,分开吧。”
他慌了,赶着过来抱我,却不小心踢倒了墙边的花盆。
花盆碎了,在墙边留下了划痕。
他的脚也被花盆碎片割破了皮,流了一地的血。
他倒是浑然不觉,只求我不要再说了,不要再闹了。慌张的样子,和眼中的痛楚,我看的十分漠然和清楚。
他曾经,也很害怕过会失去我的。
宋妈妈捂着胸口跑过来,却不由分说给了宋时庾一耳光,又抱着我哭了一场。
那一耳光和一地的鲜红,把我要说的话都堵在了胸口,也给宋时庾换来了几天安宁。
宋时庾面色苍白地盯着墙壁上的划痕发呆好久,他轻飘飘落了句:“她真的想过不要我的,我怎么忘了。”
或许是想到了我和宋妈妈关系一向很好,他便以为,我是躲在了宋妈妈那里。
他二话不说,带着激动和兴奋驱车赶到了宋妈妈的郊区别墅里。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别墅里没有我,只要躺在床上的憔悴不堪的宋妈妈。
“妈,你病了怎么不告诉我?”
他被当头一棒打的晕头转向,但眼里的担忧不作假,可宋妈妈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就冷笑着回复道:
“怎么没有呢?二次抢救的那天就让幻幻给你打过电话,是你宁愿相信那个恶毒女的话,也不信你妈真的病了。”
宋时庾喉结滚动,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来。只是神情中的震惊和信念破碎,太过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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