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幻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曾经是那么的大度仁爱,却在糖心割腕以后还要把她赶出家门,你真的变了。”
那时候我太累了,身心俱惫,不想再争吵,只软软说了一句:
“那把我妈的君子兰给我带回来吧,那边,我就不再去了。”
他以为我是自知理亏做出了妥协,所以头也不回地走掉了。却不知道在这一天,我妈刚经过了又一次的昏迷和抢救。
而我,也给我们的感情判了死刑。
5
我们是从什么时候把裂痕放在明面上来的呢?
大概是他答应陪我去医院看妈妈,却第一次爽约之后吧。
妈妈癌症晚期,癌细胞已经扩散至全身,早就没有了生命力,一次又一次发病后,我把她安置在了医院里。
那天宋时庾没有如约陪我,他说他要出差,我没有怀疑。
尽管在这之前,他已经不止一次大半夜被一个电话叫走,然后天亮以后人也没有回来。可我仍然相信真如他所说,是为了新公司的事情。
其实,我也收到过唐欣欣的挑衅信息,但我不为所动。
我甚至认为,只有心虚的人,只有知道自己胜算很小的人,才会不断用这种叫嚣的方式找存在感。
而我和宋时庾四年的感情,值得我给他相对的信任。
我信他,信我自己,信这四年。
我在等他学会面对,等他理出头绪然后好好处理。等他认清自己的心以后,作出对大家都负责的选择。
我没有逼过他,甚至连问都没有。
不是我不在乎,相反,我很在乎。
正因为在乎才尊重,正因为尊重才给他自主选择的权利。
一辈子的携手,倒不用拿四年同居的责任硬绑在一起。
可我到底失算了。
那通电话挂断以后,我就在唐欣欣的朋友圈里看到,她手捧着风靡一时的甜品,模糊的背景却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宋时庾。
她说:
总有人能懂你的奇奇怪怪,爱你的可可爱爱。
哪怕给自己做了好多个心理建设,却在这个尤其脆弱的当口破防了。
心慌手抖,不知道出处到底在谁的手里。
可却在看到一门之隔的妈妈满面笑意地对我招手的时候,那些难堪的东西都被塞在了情绪的最底层。
那天妈妈的精神很好,难得能靠着靠枕坐起来。
她瘦得狠了,头发白了一片,尽管不到六十岁,已经苍老的和原本的她大相径庭。
她摸着我的头发,问宝宝是不是最近睡得不好,黑眼圈怎么这么重了。
我不敢承认,笑着说追剧追多了。
她又心疼地责备我多大的人了,还不懂得疼惜自己。
她也问了宋时庾怎么没来,我说他太忙了。
她反过来安慰我,彼此理解才能走得长远。
我没回她,给她讲了些身边人的笑话,逗得她笑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摸我头发。
妈妈反常的举动让我很心慌,我一再追问她可有哪里不舒服,她反反复复否定,只是满含柔情的目光始终黏在我身上。
夕阳的余晖顺着玻璃窗透进来,在妈妈干瘦的身上笼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光。她眼里有太多欲言又止的情绪,也有很多很多的担忧和不舍。
好几次,好几次我和她对视的时候,都有一种妈妈要在金光里羽化而去的错觉。
我不愿意。
我把她的手握得很紧,忍着颤抖和她说话,连倒水都不肯去,只让护理帮忙跑腿,而自己寸步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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