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是我熟悉的、干燥温暖的海盐气息。我的嗅觉比常人要灵敏很多。
“有什么事吗?”我问。
他弯腰,左手将热牛奶递给我,语气恭敬,“听到小姐房中有动静,怕是小姐又梦魇了。”
我接过杯子,放在唇边轻轻抿了一口,重新钻会被子里,露个脑袋在外面发呆。
“父亲说,他无法确定姐姐的身份,可以给她举办葬礼却不想去查凶手,反正也没证据认定我是凶手。”
我这两天左思右想,琢磨着老天爷让我穿进这个故事来,十有八九就是为了查**相的。
他声音温和,“公爵想来是有考量的,小姐不必为此忧心。”
“可……父亲不是向来喜欢姐姐吗?”我垂下卷翘的长睫,小声嘟囔,“他们都叫我杀人犯……”
所以为啥不查呢?这个便宜爹多妨碍我回家的进度啊!
“卡维拉小姐,您不用担心,我会竭尽全力帮您找到凶手的!”
“真的吗?”我心头一颤,眨巴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假装疑惑。
“嗯……我发誓!”他忽的伸手揉我的发顶,“小姐不必担心,我就在门外守着,有什么事喊我就好。”
“塔克,你逾越了。”
我把头塞进被子里,脸颊发烫。
我注意到,他深色的衣袖上也有几点痕迹。
塔克动作明显僵硬了一瞬,随后讪讪把手放下。
“是塔克的错,小姐勿怪。”
他说完,将杯子收回托盘上,优雅行了一礼,退出房间。
看着紧闭的房门,我忍不住拧眉。
塔克最近好像有什么大病似的。
向来克制守礼的管家频频逾踞。
一项一丝不苟,却让衣服上溅上污渍。
难不成,是最近累的有些分身乏术了?
3
因为那颗钻石,我连续一个多月,天天出入各种拍卖行和商铺。
累死累活的总算捞到了条有用的消息。
能将钻石切成玫瑰花般造型的只有王室秘密培养的匠人。
这样一来,调查范围缩小了一大半。
可如果真是王室成员的,我有几个脑袋能斗过啊……
我摊在桌子上,变身咸鱼。
“亲爱的切维拉小姐,”
塔克左手掀开镶着宝石的厚重车帘,弯腰,另一只手伸向我,“王宫主殿到了,请下车。”
我虚虚搭着他的手背,提着层层叠叠的荷叶边裙摆从镶金的马车上下来。
“走吧。”我扬起不失礼数的微笑,在他的搀扶下挺直背脊,一步一步走向大厅,“记着,有什么不合规矩的地方要小声提醒我,我怕我会忘掉。”
“是,我美丽的小姐。”
他低头在我手背上落下一吻。
举办舞会的正厅富丽堂皇,壁柱上有细致精美的雕花,栩栩如生。
“吃小肉饼吗?”
左前方有个金发男子一直在盯着我看,社恐人尴尬的当场抠出了一座王宫。
山不动,我动还不行吗?
我一咬牙,拿着一块点心问他。
他愣了下,似乎没想到我会注意到他,随即反应过来,“谢小姐好意,我不吃荤食的。”
说完,他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消失在人群中。
我后背竖起一层汗毛。
他妈的,又是个有毛病的。
趁没人注意到,我低下头,接着前方的遮挡,狠狠啃了一大口甜腻的奶油蛋糕,以慰藉我惊恐的心灵。
“小姐,您这样是不合……”
“嘘——”
我竖起食指放在唇上,“小声小声!这个我知道。”
塔克无奈笑着摇头,蹲下,用绢帕轻柔地擦干净我嘴角的白色奶油。
“美丽的小姐,”
喧闹的舞厅突然安静下来,一个低醇清润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显得格外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