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更是诡异。

他拿出了家里面仅存的酒，无比高兴地给僧人敬上一杯：「高僧，你看我这样能多活多久？」

道士仰天长笑：「缘主运气太好了，原来想着鬼婴过一胎就很不错了。如今这鬼婴连过两胎，不仅没有一点风险了，施主至少再活个一百多年。」

爸爸称赞，这样一来，他延年益寿了，家里面花钱的病秧子也没了，一举双得。

我奶奶的死，甚至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从一开始，我爸就计划着把我爷爷给除去了，毕竟他一年的药费是我们家难以想象艰难。奶奶被折腾到死，算是他的意外之喜了。

6.

我们这村在山里，地势气运好。

建了两座山神庙，以前在阳面的阳山神庙求天祈雨，在阴面的阴山神庙求地祈丰收。

现在也就祈雨去阳山神庙了。阴神庙变成了买卖女人的地方。

下午的时候，高僧拉着去阴神庙，说是可以帮忙看看能不能再买个有福气的女人给我爸当媳妇。

我在屋里听着觉得荒谬，倘若是真的有福气，也不至于会被卖到这里来了。

本来打算等他们走了，我再出去的。高僧却劝说我爸拿铁链把门栓住——果然还是信不过我啊。

我在屋里，回想起那日去找赵瞎子时，我问他，这红衣僧人到底想干嘛。

他给我讲了「阴阳鬼婴」的传闻：

阴鬼婴就是已经死去的女人转生不成的怨念形成的胎儿，就像你妹那样；阳鬼婴就是男婴活胎在临产前被大量鬼气熏染所成；就是你弟那种。

成为鬼婴之后，他们都不能被称作人了。

被叫做妖物，但也可以是请神的祭品。

请阴山神，屠尽千人；请阳山神，则可庇护任何人。

而这妖僧的架势，相比是想同时请阴阳二山神飞升仙界。

而日子，就是阴阳胎同时出世的第三天子时。

我问他这妖僧是何许人也。

他只道是一个听来的孽畜妖僧罢了，传闻其学了奇经，从此离佛门越来越远，尽学些害人方术。

算起来，今晚一过也就到日子了。僧人去阴山神庙，应该是在做最后的准备。

他们回来后，爸爸一直骂骂咧咧的：「那婆子和那么多娘们怎么都突然死了，晦气的很。」

妖僧淡然地盘弄着佛珠：「许是触犯了山神忌讳吧，施主下午劳累了，我做法帮你稳固一下阳寿后，带着女施主上山给令郎祈福一次，相比张家将来必将好运。」

爸爸连连称是，高兴的以至于僧人做法时，偷偷往我手里藏了两颗佛珠都不知道。

我把佛珠藏入肉汤之中。

吃饭时，唯一一个吃肉的人，自是不小心把佛珠吞了下去。

我在屋檐下仔细地盯着他，期待他去死。

终于，他在喝汤时，面色露出了不对，立马起身准备吐掉。

可那妖僧更快反应过来了，放下手中的佛像，立刻开始了念咒。

霎时间，我爸如同触电般疯狂扭动着，嘴里竟发不出半点声音。

风拂过，佛像上的红盖头随风而落。

那上面赫然是妖僧的脸！他供奉的佛祖竟然是他自己！

他也察觉到了我的目光。

「女施主可曾看见我的佛像了？人生在世，需以自己为重。贫道选择无比**的供奉自己。

今日，也是你选择自己命运的时候了。施主只需要按贫道说的做，贫道自会把你命中注定的劫难给化解，让你开始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