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进家门，就看见乌泱泱的人围在我家门口，院子的墙上还有几只死乌鸦，几个婆子聚在一块正聊着。

「哎哟，你听着张家媳妇，刚刚不还是叫的那么惨啊，怎么又不出气了？」

「别说了，那乌鸦怎么回事，都撞死在他家墙上了，这都是第五只了吧，他家不会出啥事吧。」

「谁知道呢，他家不是害死个女娃嘛，就是之前还多水灵的那个小女娃，见到我们都会打招呼的那个。」

「是她啊，难过最近都不见人，那她今天是回来索命的？」

我听着这些话，准备冲进去看看到底咋样了。

只见产婆爬着从产房出来了，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有妖怪啊，有妖怪啊！」

她连裤子都湿了一大片，更离谱的是。

与之相对的，另外一个产婆则满脸喜气的出来：「生了生了，是男娃。」

周围人一听，完全摸不清头脑，几近有要把门撞开来一探究竟的气势。

「这屋子煞气太重，各位缘主要是看了岂不是让自己惹上了邪祟？不想遭殃的话，还是早点走为妙。」高僧这简单一句话，大家也就做鸟兽散了。

人群散开后，他盯着我这边，直看得我发麻。他不由分说的把那个兴高采烈的产婆手里的婴儿塞到我手里：「你弟弟这几日不可离开你，把他照看好。」

高兴的那个产婆还缠着他要生了儿子多给的五块钱，爸爸赶紧出来把她打发走了，拽着我进门。

扑面而来的尸臭味，让我胃生疼起来。

爷爷此刻已经被吸的只剩身架子，肚子被活生生剖开，地上却不见血迹，而那里面，什么内脏有没有。

只有一颗硕大的肉球在其怀中。

肉球有几根触手，深深的扎入了爷爷的躯干中，看他的神情，死前应该也是遭受了莫大的痛苦。

打开的门里，我妈耷拉着有气无力的脸，却癫狂般的大喊：我生了男娃，我生了男娃。

「你妈妈怀的那胎被鬼气污染了，你抱着他，让他能存活在人间就好。

至于那个鬼婴，只能让偷吃那女子的老太太再吃下去了，不然还得祸害人。」

红衣高僧指着它，带着诡异的笑容，念诵着梵文，肉球竟然一点点缩回，甚至漂浮在空中，抓去后直接把肉球扔给奶奶，吓得奶奶又惊又叫。

僧人让我从今晚开始住我妈那屋，日日夜夜都要抱着弟弟入睡，从而孵化他。

而我妈被我爸扔到猪圈里去的时候则是已经奄奄一息。

做饭，则就落到了奶奶头上——顺便我爸要我去监督她完完整整的把从爷爷身体里面爬出来的鬼婴给吃下去了。

4.

奶奶也知道，这顿饭算是她的送命饭了。

她给锅里加了好多的油，把肉胎放下去的时候，她干瘪而枯老的面容扯出骇人的笑容。

「我在老张家当了一辈子媳妇，儿子也生了，却还是落得这个下场。

欠男，你知道不，我和你妈都是都是被阴山神庙的婆子卖过来的。你妈是个怂货，一辈子都不敢反抗。

我之前还跑出去过，山上都出不去啊，男人们放野狗来追，我拼了命的跑，一口气跑到了镇上，他们告诉警察，我是被人忽悠出去的。警察也就让人带我回去了。

被打的啊，那叫一个惨，我的腿就是那时被打瘸的。」

我看着奶奶，想了半天还是问出口了：「这么苦了，为什么不和男人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