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幽暗的大殿内,就点着两根宫烛,摇曳的烛光仅仅只是将这大殿内的黑暗掀开了一个小小的角落,却更衬托出这大殿的空旷和无边的黑寂。
焱洛迦一身玄色宽大的帝皇袍端坐在大殿上方,而他的一个手臂弯里,正圈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白猫。
那只猫全身上下,不掺一根杂色,与焱洛迦那玄色的帝皇袍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又相互映衬的对比。
那只猫尾巴蓬松,四肢短小肥胖,最让人惊异的是:她居然有双血色的眼睛,那双眼睛在这幽暗的灯光下,竟有种妖异的美。
焱洛迦抬手抚摸了一下白猫的头,幽冷的目光盯着万德福。
万德福吓得“噗通”跪在地上:“不不不,老奴该死,陛下恕罪!不过,云妃娘娘为什么会去听雨楼?这两年,听雨楼已经荒僻了,根本没人前往,那条路径都快被野草给掩盖了。再加上前两天的几场大雨,那路越发不好走。何况,今日又不曾下雨?”
万德福悄然抬眼,偷偷打量了一下焱洛迦的脸色,那张惊为天人的冷脸如往常一般,似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但那眼底深处翻腾的怒火,大概也只有如万德福这样心思灵巧,又对他熟悉得犹如自身的人才能看出来吧?
“起来说话!”
“是,陛下!”万德福一边站起身,一边却将自己的身子弯得更低,两眼低垂,生怕一不小心将那怒火引到了自己身上一般,他继续小心翼翼地说道:“只是老奴实在想不明白,云妃娘娘为什么要将跟着她的人全都支开,独自前往?”
听到这话,云歌的双眼变得更红、更艳了,如燃烧的烈焰,又如喷溅的鲜血。
她为什么会去那荒僻的听雨楼?又为什么要独自前往?还不是因为今日晌午,她最信任的宫女碧莲悄声告诉她,有故人求见,而故人求见的地方就选在人迹罕至的荒僻的听雨楼。
碧莲原是她在云汐国时就伺候她的旧人,她被焱洛迦掳至赤焱国的时候,她随同她一起来到这里继续服侍她。
当初随同她一起来的还有云秀姑姑,因为这层关系,云歌待她俩自是跟其她宫女不同。
而碧莲所说的那位故人,自然应该是她已经亡国了的原云汐国的旧人了。
因为这个缘故,她才将她身边跟着的人全都支开了。不过,她也不是独自前往,而是和碧莲一起。只是行至半路,碧莲突然滑了一跤,弄脏了鞋和裙子,因此,她不得不返回宫中去换。
所以,那人将她引诱到那块打了腊的地方,并将她推下去时,她身边没有任何人跟着……
不对,云歌突然意识到,她不是从听雨楼上摔下去摔死了吗?怎么现在还活着?更令她不敢置信的是:她怎么变成了一只猫?而且,还是焱洛迦最宠爱的那只猫?
她记得焱洛迦还给那只猫取了个跟她同样的名字,不过为了跟她区别开,焱洛迦叫那只猫为“小云儿”。
“陛下,好在云妃娘娘今日从听雨楼上摔下去,却并无大碍,只是暂时还昏迷未醒,待她苏醒后,到时候一问,应该全都清楚了……”
云歌一惊,他们说的云妃指的不就是她吗?什么叫着“昏迷未醒”?难道还有一个云妃?
“喵呜!”云歌不觉惊呼出声,接着她突然纵身一跃,从焱洛迦的臂弯里跳下,白影一闪,又迅雷不及掩耳地蹿出了这座大殿,只余下一个虚虚的白影消失在殿外茫茫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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