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一大早就赶去学校。

　　杨昭蒂同样顶着浓重的黑眼圈，显然昨晚没睡好。

　　我皱皱眉：「你昨晚做贼去了？」

　　她深深地看着我，似妥协般开口：「昨天回到家就被你妈妈拉去跳舞和练琴，练到了快十一点。」

　　我猛地拍了下大腿：「我忘了这事，你之前有学过吗？」

　　杨昭蒂苦着一张小脸：「没有。」

　　「没事，我爸妈不常在家，可能过个两三天他们就要出差了，你先委屈一会。」

　　她笑着摇头：「不委屈，我以前还没学过钢琴和舞蹈呢，也算是长见识了。」

　　我转移话题，小心翼翼地开口：「杨昭蒂，我能揍你妈吗？」

　　她淡淡道：「可以。」

　　我瞬间瞳孔地震，没想到她这么绝情。

　　也是了，在那种家庭下成长，能活下来也是命大。

　　连她弟弟都不把她放眼里，昨晚那可是下的死手。

　　杨昭蒂从包里翻出一瓶牛奶和三明治给我，苦笑道：「你应该没吃早饭吧。」

　　我接过三明治狼吞虎咽了起来。

　　「你是不知道，昨晚我被罚不吃饭，今天早上也没我的饭，我还没有钱买，可给我饿得够呛。」

　　我看了眼瘦骨嶙峋的身体，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杨昭蒂能这么瘦。

　　「周绮月。」杨昭蒂低声喊了我一声，始终低着头：「对不起啊，我父母……」

　　我顺了口牛奶，笑道：「没事，就当体验生活了。」

　　登时，我手里的牛奶被人抢走了。

　　吴宣菲双手抱胸，故意将牛奶浇在我头上。

　　「不好意思啊，手滑。」

　　她扔掉牛奶瓶，转身就要走。

　　我用手背擦拭掉脸上的牛奶，沉声道：「道歉。」

　　吴宣菲停下脚步，捂着嘴笑了起来：「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我拽着她的头发摁在墙上：「没听清？」

　　她挣扎着身体，咬牙切齿道：「你他妈松开我！」

　　我从书包旁抽出来杯子，一下又一下敲她头：「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一天到晚就知道霸凌，你什么东西啊？」

　　「杨昭蒂，你不要脸，你们还愣着干嘛，快拉走这个贱人啊。」

　　旁边的人都吓傻了，此刻才反应过来。

　　杨昭蒂挡在我身前，冷声道：「你们不准过来。」

　　吴宣菲沮丧着一张小脸：「绮月姐，你到底在帮谁啊？」

　　我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我：「看不清楚吗，在帮我呢，识相点就赶紧滚蛋，不然你家那块地别想要了。」

　　好在互换前在家里听过爸爸和哥哥讨论过这些事，不然还真唬不住她。

　　我松开她，几个人怨恨地看了我一眼，随后跑走了。

　　「杨昭蒂，你平时就是太软弱了，她们打你，你就还回去。」

　　杨昭蒂捡起地上的书包，拍了拍上面的灰：「我只有我自己，没有人帮我，还回去换来的只会是她们变本加厉的欺负，不如忍一忍，考上大学就好了。」

　　她又笑了一声：「快了，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

　　我低眸，收起怜悯的眼神。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撑到高考。

　　6

　　我正在教训撕我卷子的杨子逸

　　忽然，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

　　再一睁眼，我正坐在琴房里练琴。

　　耳边是熟悉的声音。

　　「周绮月，你最近是怎么回事，练不好就不要吃饭了。」

　　我看向已经半个月没见的妈妈，眼中含泪，轻轻地喊了声：「妈妈……」

　　她横眉竖眼地看着我：「叫妈也没用，我花这么多钱给你请家教，你居然退步成这个鬼样子，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听到这话，我心下一惊：「妈，我还有事，我先出去一趟。」

　　「回来！」妈妈攥住我的手腕，斥责道：「你最近是想干什么，琴练不好，舞也跳不好，还交了狐朋狗友，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她口中的「狐朋狗友」应该说的是杨昭蒂，学校里那群监视我的人还真是有本事。

　　「对不起，很重要的事。」

　　我不顾妈妈的责骂，跑出了别墅。

　　这半个月我算是把坏事做尽了，杨家那群人被我欺负的很惨。

　　灵魂换回来前我还在打杨子逸，现在杨昭蒂肯定要被他们欺负了。

　　果不其然，还没走进就听见杨家传来的碎碗声和凄惨声。

　　我走进一看，一个中年男人正压在杨昭蒂身上，手还不老实地摸她。

　　我上前把他拽下来，狠心地咬了咬牙，对着杨昭蒂的额头撞了下去。

　　我俩又换了回来。

　　我忍着头晕，将身上的衣服穿好，回头看向正呲着黄牙的老头，抬手揍了他一拳。

　　他吃痛地捂着眼睛：「你就乖乖的吧，你妈都把你卖给我了！」

　　我将杨昭蒂护在身后：「你他妈的死老头，都一只脚踏进黄土了还吃嫩草，你也不怕折了寿。」

　　「你个死丫头怎么这么伶牙俐齿，我追求爱怎么了，只你跟了我，保证你过上好日子。」

　　我抬脚踹向他的命根子：「去你妈的。」

　　老男人疼得哇哇叫。

　　我们刚要出去，正好和听到动静赶来的杨妈妈碰了个面。

　　我把她推到了地上，咒骂了一局：「畜生。」

　　趁着她起不来身，我拉着杨昭蒂跑出去，还没跑出巷子就被人围住了去路。

　　前面站了一群男人，手里拿着麻绳，脸上是毫不遮掩的恶意。

　　「都给我绑起来，一个都别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