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口袋里掏出了烟,思虑片刻又放了回去。
祁斯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顾言栀,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祁斯年的语气,让我恍若回到了他还爱我的那几年。
那个时候,他时常管着我,也是用这样的语气,像个唠叨的老太太。
不让我喝酒,不让我生理期的时候喝冰。
可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呢?
我似乎也不太记得了,许是在祁斯年那一个个不归的夜晚。
又许是在张薇陷害我,害死她的孩子,祁斯年对我破口大骂的那天。
“与你无关。”
我突然觉得头疼的有点难以忍受。
“算了,你们滚吧,祁斯年我希望明天你能一个人来。”
说完这句话我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我不想让祁斯年看到我狼狈的样子。
离开的时候我尽量稳住自己虚浮的脚步,不让他看出一点破绽。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这是庸人自扰。
祁斯年哪会在意我,他现在的心里只有张薇。
回去的路上,街上的路灯很刺眼,刺眼到,有点迷糊了我的视线。
第二天,祁斯年如约而至,从民政局出来以后,他头都没有回。
看来这么多年,他该是厌烦极我了。
我拭去了眼角的眼泪,登上了回玉州的车,在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会为祁斯年流泪。
4、
我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了,所以我住进了一家医院。
住在一个很大很热闹的病房里,旁边住着的全是和我一样活不了多久的人。
我喜欢热闹,可过去的十年里,我的生命中只有祁斯年,而祁斯年是个喜欢安静的人。
起先我是不怎么愿意接受治疗的。
直到我结识了临床的小孩,他患有严重再生障碍性贫血,需要骨髓移植。
可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适配的骨髓。
明明牙都没长全的小屁孩,却像个小大人似的,时常插着腰训我。
“阿姨,你今天是不是又没有好好吃药!不吃药病怎么能好呢!”
我揉了揉他的头,“太疼了,我不想吃。”
最近我的颅内压增高症状越来越严重了。
小奇听见我的话,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不疼,不疼。”
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我突然鼻头一酸,已经很久没有人关心过我了,关心我的人早就不在世上了。
小奇见我常是一个人,便时常将自己觉得好吃的东西分享给我,还拉着我陪他一起看动画片。
动画里的小猪,幼稚笨拙,可我却一点都不觉得无聊。
只是每次,他都会看着看着就睡着。
“阿姨,我睡着的时候,你没有偷看吧?”
我耸了耸肩,一脸无辜,“当然没有。”
可其实195集的动画片,我已经偷偷看了190集。
5、
某个深夜,在我偷看完最后五集的时候,突然接到了祁斯年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祁斯年,质问着我在哪里。
我懒得跟他纠缠,直接挂了他的电话,并把他拉黑了。
“阿姨,这人是谁啊?”
小奇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凑过头来问到。
我捏了捏他的脸,“是阿姨最讨厌的人。”
可我忘了,祁斯年是个很执着的人。
我把他的电话拉黑之后,他便开始不断的用陌生号骚扰我。
终于在他一个个电话的骚扰之下,我还是接了他的电话。
“你到底有什么事?”我的语气很不耐烦,一如当初的他。
“你在哪?我现在在新房里。”
那栋房子,是当年祁斯年公司刚开业时,给我买的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