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沙发上,一个年轻男子回过头来看我。
凭良心说,这真是一个漂亮的男人。
眼角微微上挑的眼睛,仿佛对着一根电线杆都充满深情。
红润的薄唇似笑非笑,泛着诱人的光泽。
他站起身,对我一颔首。
「这位就是莫悠小姐吧,幸会,我叫渡边哲也。」
原来是个日本人。
他充满磁性的嗓音,虽带着一点异域腔调,已能说相当流利的中文。
我一扬眉,礼貌性地点点头。
蒋艳走到我眼前,一脸骄傲地介绍:「莫悠,哲也哥是庆应大学毕业的,他也开了一家数据分析公司,跟钟子明之间一定很谈得来。」
我不由失笑。
原来如此。
这个日本男人就是蒋艳的底气。
我爸在一旁开口:「莫悠,渡边是你董阿姨在日本熟人的儿子,知根知底的,是个非常优秀的年轻人,他这次过来看望你董阿姨,就在咱家住几天。」
我看了一眼彬彬有礼的渡边哲也,心里有点膈应,也只得压下。
家里房间这么多,我也不是个小气的人。
但是这种自家空间一点点被外来者侵占的感觉,让我莫名烦躁。
当天半夜,我忽然惊醒。
这是一种天生的直觉,黑暗中,有一股我感到陌生的气味。
我静静睁着眼,直到视力适应黑暗,环视一周,房里只有我一人。
我有着异常灵敏的嗅觉,这是只有我知道的秘密。
那种陌生的气味告诉我,就在刚才,有人来过我房间。
后半夜我睡得很不踏实,第二天早晨下楼吃饭,其余人都已经吃了一半。
蒋艳跟渡边哲也坐在一起,抬眼看我,又对渡边哲也说道:「莫悠就是这样,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谁都不能打扰。」
渡边哲也但笑不语,依然是温润如玉的形象。
我从他身边走过,淡淡香水味传进鼻腔。
我脚下一顿。
这是昨天半夜出现在我房里的气味。
7.
我不动声色坐下,看着桌上的早餐,心里忍不住反胃。
一道若有所思的目光锁定了我。
我抬眼看去,渡边哲也正好垂下眼帘。
注意到我的视线,蒋艳有点不高兴。
令人意外的是,蒋艳居然忍住了没有立刻发作。
早饭后我正要出门,我爸忽然开口。
「莫悠,你今天把渡边带去跟钟子明认识一下。」
我:…?
我爸一脸正经,就着董如月的手喝了一口茶。
「你董阿姨说了,渡边的专业基础非常扎实,有他相助,钟子明的事业一定能更上层楼。」
我还是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蒋艳急了:「莫悠你是装傻还是真傻?」
「如果哲也哥跟子明能够合作,子明的业务就能拓展到日本。」
「你自己没本事帮子明,还不让我来帮他?」
我笑出了声。
「蒋艳,你怎么不问问钟子明要不要你来帮?」
蒋艳骄傲地昂起下巴:「昨天莫叔叔已经问过子明的哥哥,他说很乐意子明多一个帮手。」
我微微眯眼,瞥了我爸一下。
他不敢正视我,低头清着嗓子喝茶。
很好,这对母女除了在我自己家登堂入室,在钟子明的公司也打算登堂入室。
去钟子明公司的路上,蒋艳兴奋地不停说话。
「莫悠,我警告你,你可别在子明的事业上当绊脚石。」
「我对子明可是无条件的真爱,倾尽全力去帮他实现理想。」
不拉不拉不拉。
我全程没说一个字。
渡边哲也异常安静,车厢内,他身上的那股气味让我内心极为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