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与太子妃琴瑟和鸣,伉俪情深。
一个不知好歹的暗卫不过是碰了碰太子妃。
太子便砍断那人的双手,将他活生生打死。
人人都道:
太子真真是爱惨了他的妻,爱到不愿别人碰她一根手指头。
可又有谁知,那被打死的小暗卫,是我的心上人。
01
太子面色阴沉地站在院里,瑟瑟发抖的宫人们跪了一地。
因着太子妃贪玩,爬树时不小心摔下来崴了脚。
他把一切过错归咎于宫人们保护不力,这才伤了他的妻。
几个宫女被按在地上掌嘴,娇嫩的脸上已被打出道道血痕,却只能咬着牙,连哭都不敢哭。
太子因爱惜妻子责罚宫人,正是小两口感情好的证据。
谁敢跳出来说半句不是?
数十下打完,他似乎还没消气。
“再有下次,可不是掌嘴这么简单了。”
此时,一直把脸埋在太子怀里的太子妃方才像是哑巴了似的,罚已罚完了,这才娇滴滴地说:
“殿下别生气了,都怪婉婉贪玩。不怪她们。”
“若不是这帮人废物,怎会由着你做如此危险之事。”
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朝我所在的方位朗声喊道。
“星月,你过来。”
我从暗处现身,单膝跪地。
“属下在。”
太子柔声说:
“这是星月,一年前来的暗卫。
别看是个女子,功夫可是数一数二的。
以后就让她贴身保护你。”
说罢,他顿了顿,伸手搂住她的柳腰,暧昧地调笑:
“夫人貌美如花。
让别的男人保护你,我可不放心。
星月跟着你再合适不过。”
太子妃脸颊两边染上红霞,娇羞地捶了下太子的胸口。
这让他更加受用,打横抱起太子妃进了屋。
无人注意,跪在地上的我嘴角微微勾起。
我就这样顺理成章地成了太子妃的人。
这正合我意。
…
夜里,月色皎洁,晚风沁着丝丝寒意。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长剑。
阿星,我离为你报仇,又走近了一步。
02
我是个孤儿,从小混在流民堆里长大。
直至遇到了孟老爹,和他身边的少年。
我有了干净的衣服,有了足够饱腹的食物。
我还有了名字,孟月。
那个少年叫孟星,同样是前些年孟老爹动了恻隐之心收养来的。
我们三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组成了一个小家。
孟老爹原先是个混江湖的武林高手。
他教我们功夫,带我们练剑。
但年少时因意气风发不断打斗所受的伤,随着年岁增长而显露獠牙。
连名医都摇头,说他这病已无药可医。
只能靠一剂并不便宜的药草勉强续着性命,那药草的价格够我们仨吃上一周的饱饭。
于是我们决定自己进山去采。
也正因如此,阿星碰巧遇上了被人追杀的太子,出手救下了他。
阿星的一身好功夫让太子眼前一亮,要收他为东宫的暗卫,并许下了一笔相当丰厚的报酬。
我们都想让孟老爹活下去。
就这样,阿星成了太子的暗卫。
他时常回来看我们,还给我带一些漂亮的小玩意。
孟老爹生辰的前一周,我揪着阿星的头发,再三确认他是否会回来。
我俩孤儿自然不知自己是何月何日出生了,干脆每年都跟着孟老爹一起过生辰。
阿星笑着看我在他面前闹,连连保证一定回来。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好像听见自己心动的声音。
可我不知道,这是我跟阿星最后一次相见。
03
孟老爹生辰那天,我们眼巴巴地从白天等到黑夜。
阿星没有回来。
应该是有临时任务了吧,我这么安慰自己。
第二天,他还是没回来。
第三天,我实在忍不住了,背着孟老爹溜去东宫门口打听。
正巧看门的护卫绘声绘色地讨论着前日发生的事情。
“你听说没,有个暗卫不知好歹,竟敢觊觎太子妃,那可是太子心尖尖上的人啊!”
“可不是,据说那人武功高强,伤了好几个抓他的人呢。”
“然后呢,然后咋样了?”
“还能咋样?他一个小小暗卫还能翻了天不成。被人按在地上,砍断了双手,活活打死了!尸体都扔到乱葬岗去了!”
“太子跟太子妃感情可真好…”
不可能吧…
不可能的。
心里不好的猜想越来越强烈。
我如坠冰窟,疯了般跑到乱葬岗。
在那里,我找到了我的少年。
他安静地躺在那里,全身上下血迹斑斑,没一块好肉。
往日里执剑与我比试的那双手,手指修长,好看得很。
此时空荡荡的,裸露着森森白骨。
老天像是应景般下了好大的雨。
我抱着我的阿星,无力哀恸地放声大哭。
我哭我的心上人,成了旁人感情里微不足道的一枚棋子。
我哭这个国家未来的君王,色令智昏。
都无需费心调查,我从旁人的津津乐道中拼凑出了阿星的死因。
仅仅是因为太子妃使小性子,故意把被太子派去保护她的阿星叫到跟前。
又算着太子过来的时机,佯装踉跄。
我的阿星不过是搀扶了她一把。
搭在太子妃肩上的手逼得太子红了眼。
她成功了,吃醋的太子勃然大怒。
她向所有人证明了自己在太子心里有多重要。
只搭上了一个无辜少年的性命。
…
那日去过乱葬岗后,我悄悄安葬了阿星,带走了他的佩剑。
却始终不敢告诉孟老爹。
但怎么可能瞒得住呢,我们都是他养了十多年的孩子啊。
他絮絮叨叨地说起了以前的事。
他说了好久,我听了好久。
只听见最后他悲切地笑:
“我这身子骨,早就活不长了。本想硬撑着一口气跟你俩最后过个生辰,也算圆满。谁知…”
没说完,便断了气。
带着不甘与遗憾。
仅仅只是为了东宫那对夫妻间的小小情趣,我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伴着月亮的星星黯淡了,月亮只能孤独地走下去。
我将孟老爹安葬在阿星身旁,汹涌的恨意在我心中燃烧。
我抱着阿星的佩剑在暗处守了几个月,终于寻到机会救下了太子。
从此,东宫多了名女暗卫,名为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