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那个玉佩是许青辞仿做的,我没注意到,真的我带给你了。”
顾子行站在门口,轻轻放下一枚玉佩。
玉佩清脆的声响,落在了我的心里。
“姨娘重病时,只是不想让你担心,我找了最好的医师去救她,但她还是没能熬过去。”
“我陪她走过了最后一程,我也在无数次后悔自己的一时赌气。”
“云歌,我们不闹了好不好。”
“我没有碰过许青辞,我只是恨你背叛我,想让你体会我当初的愤怒和难过。”
“但我累了,云歌,我好累。”
顾子行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掩饰不住地疲惫与痛苦。
“当初我被父亲接走,你答应会等我,等我娶你。”
“可是等我匆忙赶来了,等来的却是你嫁给尚书府公子陆卫鸣的消息。”
“我恳求你跟我走,你却说不爱我了。”
“你要我怎么不恨,许云歌。”
“是你先背弃了我们的誓约,是你先放弃了这段感情。”
“但我有多恨你,就证明我有多爱你。”
顾子行放缓了声音,静静地倾诉着,就好像回到了我们不曾生出间隙的曾经。
“云歌,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好不好。”
“我恨不动你了,我只想爱你。”
“我们放过彼此,”
他的声音带上了恳求的意味,“好不好?”
月色清冷,我和顾子行背靠背坐着,只隔着一扇门。
我仿佛听到了他激烈的心跳声,又好像只是我自己的心跳。
我轻声开口,“好啊。”
好啊,顾子行,我们放过彼此吧。
“云歌,你是说真的,你不要骗我。”
顾子行连忙转过身,拍打着门板,企图透过这扇门确定我的眼神。
“好啊,顾子行,你等我冷静冷静。”
“我有点累了。”
他一连声地应好,不再像人前那个威武英明的大将军,反倒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毛头。
“好,云歌,我等你。”
“我绝不会再辜负你。”
听着他离开的脚步,我打开门,拿回了那枚玉佩,珍而视之地和我的那一块一起收进怀里。
姨娘,谢谢你对我的爱护。
我推倒了烛台,棉被桌凳被点燃,点燃了一室沉寂,我的内心却只剩下一片平静。
烈火燃烧着,照亮了漆黑的夜晚。
我静静躺着,感受着灵魂慢慢剥离。
我失去了什么,又获得了什么。
隔着汹涌混乱的人群,我看到顾子行逆着火光奔向我的身影。
“云歌,我求你,你别不要我……”
“你不是答应我的吗,你别走好不好?”
“我错了,云歌,我错了......”
他被手下拦在已经烧得不成样子的房门外,不顾形象地哭着、恳求着。
而我只感到一阵由内而外的轻松。
顾自行,你怨我背叛你。
可你不知,只要你肯信我那一次,我们本可以有无限美好的未来。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祝你经此一劫后鹏程万里,世世顺遂。
但是顾子行啊,我不要你了。
这金玉良缘,你另许他人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