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泽早就离开了梧桐山院,他并未对吴山长道过真名,只是说姓许,又乔装打扮过,别人想知道他的身份,会很难。
这也是谨慎为之,若是身份暴露,不谈其他,单单那帮邪修,就不会让许泽好过。
毕竟,许泽才是真正两头吃的大户。
他不仅赚了正道的钱,也赚了邪道的钱,若是没梧桐山院这黑马,其他人只会赚更多。
在裴娘子酒肆前的桃花树下,许泽脸色有些阴沉。
裴娘子偷偷摸摸背着他押注了那么多,搁谁身上也会难受。
许泽算过,没有裴娘子这变故,他五百两银子就能在翻几百倍。
如今…十车聘礼钱远远没赚够。
许泽看向热闹非凡的酒肆,这时候人太多,也就没走进去,转身…想了想也没回秦府,而是随意找了家酒肆。
喝了别家酒水,方知裴娘子美酒的好。
喝了裴娘子的美酒,才知别家酒水毫无滋味。
许泽不喜这种感觉,却也无可奈何,谁让那姓裴的女人酿酒技术好,已经超出别家太多。
就好比人家还在用老式诺基亚,那裴娘子已经在用苹果最新款了,简直在壕无人性的欺负人。
许泽还在喝酒,就已经听到了传闻,据说裴娘子获得了一块七斗文匾,正在宴请四方江湖朋友。
许泽气的牙痒痒,钱没了,免费的酒水也没喝成,都他娘什么破事儿。
天色渐黑。
一个骂骂咧咧锦袍年轻人走进酒肆,似乎是没喝到裴娘子酒肆免费的美酒,有些郁闷。
许泽听着骂声有些耳熟,抬头一看,微微一愣。
那锦袍年轻人也怔了下,指着许泽,惊喜道:
“狱友!”
许泽呵呵一笑,随即拱了拱手,他倒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那个强姑娘进衙门六次的狠人。
锦袍公子哥自来熟的坐在许泽一桌,招呼小二上好酒好菜。
“在下宋潮。”
“许泽。”
锦袍公子哥宋潮爽朗笑道:“你我真是有缘,今天不醉不归。”
许泽笑道:
“已经喝了两壶,在喝要醉了,待会还有事。”
“兄弟看不起我?”
许泽持续微笑,这也不知谁家的孩子,也太自来熟了,两句一话,就成了兄弟。
宋潮边喝边说,许泽偶尔回应一句。
“兄弟,待会去醉花楼玩玩?”
“没钱。”
“要什么银子,咱兄弟俩一人强一个,岂不美哉。”
许泽:“……没那兴趣。”
宋潮嘿嘿笑道:“兄弟,我可是打听过你,强上谭音姑娘入的府衙大牢,咱们是同道中人,这里没外人,不用藏着掖着。”
许泽摸了摸鼻子,也不知该怎么解释了。
这时,宋潮压低声音道:“你要当心点,那吾盛书院有一个姓宋的玩意,跟谭音姑娘关系非同一般。那家伙小肚鸡肠,肯定会找你麻烦。”
许泽停下手中的酒杯,问:
“认识?”
“熟的很,当初我看上的女人想养他,这还能忍,爷当天晚上就闯进那女人的闺房。”
许泽笑着摇头,这家伙,也算活得十分潇洒的人了。
忽然,许泽想到与裴娘子的一次经历,好奇问道:
“这青楼里的姑娘,时兴养男人?”
宋潮点头道:
“是一种利益互换,这世间有修行的歌姬,大多数都是青楼女子。她们依靠读书人的诗词文章修炼,因此,有些名气的姑娘,有了闲钱,就会找些穷书生给其花银子。”
许泽想到了其中的关键,说道:“一能和读书人打好关系,二也是一种很好的投资。”
“就是这个理,那吾盛书院姓宋的,当年就很穷,全靠谭音姑娘救济,后来还真让他成了儒修。”
许泽好奇道:
“被青楼姑娘养着,别人不会说闲话的?”
宋潮摇头道:
“莫说他了,就是一些有名有姓的大儒,也被青楼姑娘救济过。这早就成了一种雅事,能被人家姑娘看上,也是一种本事。
那些青楼姑娘,阅人无数,一般人可瞧不上眼。”
许泽深以为然点点头,在这个时代,那些青楼女子见惯形形色色的人,眼光往往比常人厉害。
两人边喝边聊,宋潮酒量一般,没一会就舌头打结,醉的差不多了。
许泽招呼店家照顾一二,随后起身离开酒肆。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天边只剩最后一点光明。
许泽走在回秦府的路上,腰间玉佩泛了涟漪,广元子的声音突兀的出现:
“道友,护城河第三座拱桥,贫道等你。”
许泽止住脚步,略微思索之后,转身朝护城河走去。
花了半个时辰,许泽到了护城河第三座拱桥,并没有瞧见广元子。
下一刻,有人从背后拍了拍许泽:
“道友。”
许泽神色平静的转身,瞧见了笑眯眯的广元子。
他心里一惊,这广元子神出鬼没,比他想象中要厉害许多。
许泽笑道:
“道友有事,直接传音即可,不必这样麻烦。”
广元子捏了捏翘着的八字胡,“传音玉佩还是少用,用久了,谁知哪天就被荡妖司顺藤摸瓜了。”
“有内奸?”
“常会有,朝廷那位荡妖公主殿下,手里掌握的暗司,有时候可比咱们还暗,防不胜防。”
许泽认真的点头,随即故意看了眼天色,道:
“道友有事直说,天色不早了,我这等上门赘婿,可不敢夜不归宿。”
广元子嘿嘿一笑:
“那秦府大娘子可是个尤物,二娘子也是难得美人,等事成,贫道给你一良药,保你齐人之福。”
许泽摆了摆手,“女人只会误事,欲成大事,还是少惹为好,真若憋不住,勾坊里多的是。”
广元子颔首道:
“不错。不过,这勾坊的女子也太过低下,还是去青楼吧,入不了眼,可以用强。”
许泽眼睛眯了下,这广元子忽然说这个,用意不纯。
“喜这一口,道友不会觉得有什么吧?”
“哪里话,贫道也是随口一说,道友切莫多想。”
“说正事吧。”
“好。”
广元子沉吟片刻,压着嗓子说道:“秦府有一珠子,雪白如月,明珠大小,每当夜里,会发出月光,据说其中能瞧见月亮的影子。
那颗珠子名为玄月珠,我们希望你不惜代价,找到那珠子的藏身之地。”
许泽道:
“明珠大小,便能随时携带,会不会就在秦家人身上?”
广元子摇头道:
“不会,那东西带在身上,到了夜里根本藏不住。”
许泽点头道:
“行,我会找到它的藏身之处。不过,道友可否说说,那珠子到底是什么宝贝,值得我们费尽心思?”
广元子低声道:
“玄月珠牵扯的深,你还是少知为好。那秦府小娘子死了,它随时都可能被人收走,我们时间不多。”
许泽心头一震,莫非秦家三小姐死亡原因,与玄月珠有关?
“切记,抓紧时间。”
广元子说罢,拍了拍许泽肩头,随后转身离去。
许泽望着没一会消失不见的背影,捻了下手指…
玄月珠吗?
看来得打听出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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