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相府千金,但我自小就不喜欢学艺,唯有女红和画技还算拿得出手。
这绣着纸鸢的帕子应是我第一次做女红的产物,略显拙劣了些。
因我闺名叫“鸢鸢”,所以我经常喜欢绣纸鸢。
我仔细回忆着,始终想不通为什么这帕子会在这个男子手里。
他到底是谁?
没过一会儿我就看见有一队小将把这男人抬进了城,嘴中还喊着“崔将军”。
崔?我可不认识什么姓崔的人啊,除了兵部侍郎家那个小公子。
到了军营的帐房中,大夫给那个已经昏死的将军做了医治。
那男子倒是始终死死的攥着我的帕子,旁边的小兵扯都扯不走。
“唉,这就是将军喜欢的小女娘的帕子吧?真丑!”
“嘶!赶紧闭嘴,要让将军听见了非赏你50个军棍不可!”
我看着那俩小兵在床边瞎侃,啐了他们两句。
“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到了晚上,那男子躺在床上脸色通红,嘴角也干裂了,身上的被子也掉在了一边。
我坐在一边看着他的惨样有些于心不忍,他该不会真是暗恋我的某家公子吧?
我讽刺的笑了一下,真是自作多情,这世间怎会有人喜欢我这么个烂名声的人?
鬼都不信。
“喂,醒醒,把被子盖好啊!”
我在他旁边喊了一句,没有反应。
我叹了一口气仔细凑到他面前看着他已经被清洗干净的五官,越看越心惊。
哎呀,他长得好像我幼时捡回家的那个乞儿!
正想着床上昏睡的男人突然一下睁开了锐利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
不是吧,他能看见我?
3
“小姐,是……小姐吗?奴好想你。”
男人凶煞的眼神倏然变软,眼眶泛红,看着病恹恹的可怜极了。
我试探的挥手,却被他一把抓住。
我竟然真的接触到了他!
但等我再去摸旁边的被子时,手还是直接穿了过去。
我推开泫极欲泣的男人,“喂,你是……阿瑾?你不是在丞相府做马奴吗?”
我想起来了这个男人,他是幼时被我捡回家的乞儿。
捡回来的那天大雪,少年倒在雪地里面色苍白,手也冻得发紫,那时我以为他死了。
可是经过他的时候我听到了他微弱的求救。
于是我大发慈悲把他带回了家,看他面如俊俏好生喂养了一阵。
后来爹爹发现我私藏男子把我手心都打流血了,最后我只好想办法把阿瑾送到了马房做个马奴。
可如今他竟然变成了大将军?!
“小姐还记得阿瑾?奴好想小姐啊,府中姐姐送信来说你没了的时候,奴一直不肯信,可……”
“可什么,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我看着就要拥上来的男子一把想推开他。
但本就烧得神志不清的人哪里站得住,扑着我一下就倒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还好我没有痛觉。
男人彻底埋进了我怀里。
“小姐在梦里也要推据奴吗?奴知道自己身份卑贱,配不上小姐,可如今我已经是大虞的镇北王了小姐!”
我看着这男子在战场上挺杀伐果断的,怎的如今在我面前黏糊糊的?
我想推开他,可是脖颈下却突然传来了湿热的感觉。
不是吧,哭啦?!
“阿瑾,阿瑾,别哭了,你很厉害,所以你究竟是怎么从马奴变成将军的?”
我觉得这是我为什么会被吸引过来的关键。
男人伏在我的肩上啜泣,断断续续的讲述了不为我知的那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