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的出现令余年避免不少麻烦,对方审讯的口气都变得温和许多。
在得到余年的口供以后,他们很快去找镇卫生院医生及护士求证。
众人都可以证明,余年早在一个小时之前就在去往临海的路上。
可是余年依旧没有摆脱嫌疑,只获得保释。
“目前车辆和肇事者都没能找到,估计一时半会无法结案,之后可能还需要请你回来协助调查。”
“无妨,非常愿意配合。”
余年态度良好,他也迫切想找到肇事者,毕竟两条人命,怎能让他逍遥法外。
交代完事情,由于门口记者太多,余年是从侧门出去的。
“赊刀喽……只赊不卖。”
刚走到路旁,路灯下有名摊贩,摆着琳琅满目的刀具,剪刀、水果刀、菜刀等等都有。
听到赊刀二字,余年马上被吸引过去。
“在等我的么?”他暗道。
环顾四周,只有他一个摊贩,而且还毗邻警察局,余年很难不把他与传承联想到一块。
如果是。
赊刀人知道自己会从侧门出来?
自称鬼谷门徒、纵横家、谋略家、军事家关于赊刀人,有太多常人难以涉及的神秘。
“刀怎么赊,多少钱,什么时候还?”与其自个瞎琢磨,不如亲自问问。
“待雪落鬼谷,仙人转身,两本书如何?”赊刀人头也不抬,瞧不清他的面容。
“落雪是何时?鬼谷在什么地方?两本什么书。”
果然是冲着余年来的。
仙人转身?
是那天浮现在余年脑海里的背影?
想起那句我等你,余年的背后直冒冷气,即便现在夏天。
“天寒腊月,雪自然落。”
赊刀人指指天,他不知道从哪掏出一颗花生剥开,将花生米吃掉:“仁吃了,留着个壳又有什么用?”
这句余年听懂了,指他获得传承,继续留着两本书没有用。
“能不能向前辈请教,关于两本书的故事?”
“先赊刀,便如实告知。”
“再见。”
余年作势要走。
“但愿你不会后悔。”赊刀人没有半点要挽留的意思。
在没弄清楚对方的目的前,余年不敢也不想跟他做什么约定。
关于赊刀人的来历过于神秘,若他们真是鬼谷门徒,余年更得谨慎对待。
毕竟鬼谷门派名声太过显赫。
坐上律师的车,余年向窗外再看一眼赊刀人的位置,连同地上摆放的刀具都已不见踪影。
一路上他都在琢磨对方的动机。
脑海里四十八位前辈的传承,也没有关于赊刀人和鬼谷门派的丁点记忆。
“网上这帮人够无聊的。”
余年无聊间打开手机,瞧见自己又再次登上热搜。
“居然被保释出去了,有钱人真是不一样。”
“肯定有猫腻。”
“呵呵……到时候肯定会找人掉包,然后他就可以洗脱嫌疑了。”
“早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
评论里到处充斥着骂声,即便网上已经公布,他当时不在场,但是大伙都不买账。
骂声评论对他没有什么影响,但三天两头上新闻头条,的确令他头疼。
不想被太多人关注。
“嗯?不是去医院么?你要送我去哪?”
余年刚放下手机,望一眼窗外,车子竟在向郊外行驶而去,他大喝:“停车!”
仔细一看,开车的人根本不是律师,刚才把心思都放在赊刀人身上,并没有注意到。
“你是谁,赶紧停车!”
余年从后面掐住陌生人的脖子。
“稍安勿躁,待会你就知道了。”
男子丝毫不惧,淡淡的回应着,而后猛打方向盘,车子拐进一条小道里,正好停到一个仓库前,男子又道:“到地方了。”
没等余年多观察,周围便冲出许多的黑影,将车子围的水泄不通。
“下车吧……余大公子。”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站在仓库门口,二十五六岁的模样:“自我介绍下,我叫倪桃。”
瞧着架势,余年警惕的走下车。
“知道为什么请你来么?”
“有屁就放。”
“爽快,此番前来是想讨教下余大公子的医术。”
倪桃招招手,后面的人用轮椅推出来一个浑身伤痕的男子,倪桃接着又道:“这是我们家少爷,与人斗殴不小心伤着了,命在旦夕,还请余公子医者仁心,救一救他。”
“如果我不救呢?”
远远望去,对方身上的都是新伤,况且若是命在旦夕为什么不送去医院,而是跑来罕见人迹的郊外?
他觉得没那么简单。
说不定是赊刀人在搞鬼。
“不救他就死。”
倪桃的口气根本没有丝毫的担心,也不是在求余年,更像是在威胁他。
古今欲行医于天下者,先治其身;欲治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
其心者,先城其意,精其术。此可谓医者仁心。
余年咬咬牙,想起小时候外公与他说的话,还是选择前去救治。
他无法见死不救。
“身上多处骨折,后脑遭到钝器击中,手筋挑断……不过是为了找个标本给我医治,至于下那么狠的手么?”余年寒声道。
此人绝对不是什么他们家少爷,估计是某个得罪倪桃的倒霉蛋,伤也是刚刚造成的。
“若不如此,怎么才能见识你的医术。”倪桃轻笑,没有否认。
余年冷哼。
没有追问他们的目的,先救人再说。
倪桃掏出手机对着余年,仔细去看她正和一位老人在视频连线,双方各自沉默,都盯着余年的针法。
“有意思……果然用的只是普通的子午流注开穴法。”
半响后,视频里的老人终于出声:“将他带回来吧,让我好好向他当面讨教,普通的子午流注开穴法怎能包治百病。”
“余先生,想必你也听到了……请跟我们走吧!”倪桃道。
“不救他了?”
余年的治疗刚进行到一半,才稳住伤者的情况,远没有治好。
“你们两个送他去医院,治好以后交给警察处理。”
倪桃招招手,马上走出两个身材魁梧的人,将伤者轮椅推走,旋即她又道:“现在可以跟我们走了?”
余年望着护送伤者的车远去,脸色彻底冷下来。
“如果我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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